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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1 / 6)

而我曾经是人,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绝不会变成那样。

但就在不久前,谢慕才对他说过这么一番话。

看徐阆最后的那副样子,约摸也是默许了谢慕的举动。

聂秋想,他便相信谢慕吧。

如此孤注一掷的赌局,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明智的选择。

他掂了掂手中轻飘飘的含霜刀,闭着眼睛仰起脸,在雨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的腥气、雨水湿漉漉的气息,阴沉,湿润,又压抑。

水尸聚拢的细细簌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意识松动了一瞬,莲鬼便回到了铜铃中。

他现在也仅仅能催动红鬼了。

聂秋睁开眼睛,问了句:沈初瓶,你还能坚持多久?

沈初瓶沾了血的铁爪按在栏杆上,他痛苦而疲倦地沉沉呼吸着,听了聂秋的话后,很是艰难地直起了身子,聂公子能坚持多久,我便能坚持多久。

好。他没有再说那些劝解的话,沈初瓶是不会听的。

谢慕是如此厌恶又恐惧自己的失控。他却甘愿选择堕落的这条路,相信了自己的意志,也相信这舫船上的每一个人,相信他们能够理解自己的行为,不会阻止自己。

而他们在一开始就将信任托付给了谢慕。

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好选择的呢?

相信这个孤独又坚韧的灵魂吧,相信他能够坚守本心,不被怨气侵蚀。

谢慕需要时间。聂秋的指腹一寸寸地抚过刀身,将上面的水迹抹去,我已经感觉到了身体正像风化的岩石一样逐渐消解我说不上我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刻就会失去意识,然而,现在也只能这样盲目又愚蠢地迎刃而上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踏步前行,手臂挥动含霜刀,将刀刃斩向面前的水尸。

沈初瓶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也一言不发地迎了上去。

刀光凛冽,猎猎风响刺破了沉重浑浊的雨水,铮地一声响,面前的水尸便被斩成了两段,在顷刻间化作水珠,和地面上的积水混作一处,看不出模样来。漆黑坚硬的铁爪探入水尸的胸口,一抓,一撕,又一个水尸倒了下去。

聂秋动了动手指,忽而感觉到一两滴冷得彻骨的水珠溅在了脸上。

水尸是冷的,它们的眼泪约摸也是刺骨的。

聂秋抬起手抹去脸颊上缓缓流下的水珠。

他已经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温度了,也就是说蛊虫的效力越来越消退,逐渐归于虚无。

身体沉甸甸的,只要轻轻一动,就会牵动身上那些多而密的伤口。

雨渐渐大了,自云中落下的水珠仿佛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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