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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单手攥紧发力,缠着木栏、连着锁头的粗壮铁链竟「铛」一声环环断裂,寒光冽冽的断铁滚了一地。 卫寒阅:“……” 他有些无奈道:“你的展翼术白练了?隔着老远便听着足音了。” 卫辘轳听闻他太庙纵火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哪里还顾得上隐匿踪迹,一路疾行喘得粗重道:“回国公府。” 卫寒阅摇头道:“我可是犯了十恶,依《广隆律》,谋大逆已行者不分首从皆斩,如何还能回府?” 卫辘轳气得太阳穴突突跳道:“我可不是穆隐深那个蠢货,你莫拿这些文绉绉的话糊弄我……什么劳什子律法,我只晓得假若没你,这《广隆律》连问世都不可能,如今还约束起你来了!” 他越说越激愤道:“总之你若执意留在此处,我便也烧一烧太庙,一同下狱便是!” 他看起来好似颗要爆丨炸的炮丨弹,卫寒阅只轻声唤道:“猃猲。” 火冒三丈的卫辘轳仿似陡然教一盏甘润的春茶荡涤了喉咙,又教淋了桂花蜜的糯米凉糕噎了满口,余下的愤懑半个音也吐不出来,只知睖向卫寒阅。 猃猲,猎犬也。 卫辘轳原也不唤此名,他无父无母,亦无姓氏,从前在虔州宝帐岭占山为王,是个不折不扣的悍匪,时人呼之为「梼杌」,莫敢撄其锋芒。 纵使几方势力为了虔州这块肥肉争得头破血流,却竟无人去招惹他。 除了卫寒阅。 他驯服了梼杌,将自己佩剑的名字赐予他,又给他取了个说不上是昵称还是别号的称呼。 这也是卫寒阅何以命他去剿匪的缘由——匪王剿匪,自是手到擒来。 他称卫辘轳为猎犬,卫辘轳非但不怒,反倒欢喜得很。 卫辘轳觉得连名带姓唤「卫辘轳」显得生分,便与卫寒阅定了约。 但凡卫寒阅称他「猃猲」,便可以要求他做一件事,他绝无二话。 且不限次数。 自然了,便纵卫寒阅不这般唤他,他也是无有不应的……不过是作为一点亲昵暧昧的乐趣,何况卫令君熟谙训犬之道——给点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甜头何乐而不为? 卫寒阅目下这样唤,卫辘轳憋闷得要命,却唯有咬牙道:“但请吩咐。” “勿再劝我出牢狱。” 卫辘轳心中窝着火,双目都染了赤红。 卫寒阅转身坐回去道:“你脚程快,只须回府替我取衾褥与盥洗物事来,旁的穆隐深自会安排……一炷香之内回来,便赏你在此留宿。” 卫辘轳又掰断了一根短横栏,默然半晌后方提步向外头去。 不消眨眼工夫又返回,人高马大的男子却似是快被卫寒阅气哭了,红着眼强调道:“我并非是为同你困觉才去的。” “我晓得,”卫寒阅也正色道,“猃猲。” 这一声不含任何环环相扣的用心,单纯仿若情人间亲密的絮絮低语,卫辘轳的铁石心肠也要被这一声缠得化作绕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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