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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奇点(2 / 3)

她的口硬心软,永远不会被抹灭的善良,允许杜蘅一次次用这样的方式领略,她怎么可能不感激。 她写不出这样的文章。 她有的只是麻木。 红霞还写过一篇极好的文章——知识分子从古至今的娼妓情结。 杜蘅打算把这篇新文章放在《娼妓情结》下面,她的记忆小柜,有一列专门用来放红霞的文章。那本被治保主任批判为封资修1,从而没收烧毁的绣像本《三国演义》,也是红霞的私人物品。 如果有机会,她会替红霞誊录出来。 经过运动,她们都很自觉。 灵感是不期然的星火,她用自己惊人的记忆,为红霞保存。 公文纸是水根用糖和几名场部机械科干事家的小孩换来的。 干事们喜欢拿点公文纸回家给小孩做草纸用,这样纸张好书写,一点就着。 火苗跳跃的几秒,杜蘅想起了华红霞的父亲。 一位电影编剧,漳州人,他和华母是她见过最恩爱的夫妻。 那样的恩爱,不是惊天动地,而是会相约在某个平凡的礼拜天一起去小吃摊吃个煎包,会把馄饨老板失误加进妻子碗里的葱沫一点点挑出来的恩爱。 华红霞出生在一个小布尔乔亚2的家庭。 她有能说会笑的父亲。 父亲要她随母姓,因为“华”是很美的姓氏。也会在她书包里放上折迭整齐,带着香味的手帕。全家穿的戴的,棉的单的,衣食住行,全是这个男人在操心,并且乐此不疲。 杜仲明与潘晚吟不是这样的夫妻。 祖父与嬢嬢也不是这样的夫妻。 杜蘅和华红霞一起清理灰烬时,前院传来水根娘劈山似的大嗓门。 “看你这窝球样,打屁都不成个数。水根啊,你前天是咋答应娘的,亏你是个带把的,自个女人都管不住!” “你说,前天你是咋答应娘的!” 水根还是单纯无害的腔调:“娘你别生气,前天的水根答应的你,你得找前天的水根说理去,关我这今天的水根啥事呢?”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水根娘的声音。 大概气哑了。 华红霞喷笑。 杜蘅也在笑。 这番发言,不可谓不哲学。 水根娘不许红霞去教书,要她呆在家里再接再厉,生个带把儿的。水根在这中间应付,应付出了心得。 反正他娘不舍得下手揍他。 “我说什么来着,好好一个娃子,沾上读书的女人准会变坏,你跟娘耍心眼是吧。她一个女人不老老实实下崽,我们就不要她了!” 一个又低又弱的声音插了进来:“孩他娘,小点声,那啥…黑娃媳妇在屋后呢。” 是水根爹。 水根爹给王家当娃,所谓的当娃是城里人说的入赘女婿。二十年过去,从低声下气的小伙子变成低声下气的中年人。 “黑娃媳妇咋的,白娃媳妇来了这话我也照说!” “那啥……孩他娘,黑娃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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