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瞬,穿孝的人再次站过去,合力把灵柩抬入府中,林府奴仆接连跪下哭丧。
林业绥一身交衽黑袍傲立寒风,漆眸湿润,眉骨染尘却又坚毅,血丝仍未从眼中完全消散,衣襟处露出的白色中衣边缘上,也还依稀可见几滴暗红色的血点。
童官见男子岿然不动,抬袖擦了擦眼角,自己的弟弟,心里怎会不伤心。
他们赶到云阳郡时,那座山已塌了大半,黄土石块堆积成小山,百姓小吏早清理完大半,之后一个时辰没有,便瞧见了泥石下被压的少年,浑身只穿了件寝衣,外袍在十丈外的地方找到的。
男子亲眼目睹,压抑已久的情绪也在那一刻冲破禁制,当着众人的面吐了血。
小厮哽咽道:“隺五爷已回来,大爷也请注意身子。”
林业绥瞧着硕大黑棺渐渐消失在高门里后,脚步凌烈如风的进了府,气息却虚弱下来:“把卫铆、两位叔父还有隺五奶奶都给请到正厅去。”
童官叉手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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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明院里更是一阵慌乱。
得知有灵柩停在林府正门,昨夜宿在这里的林却意连妆都来不及上,净完面,起身便跑了出去。
宝因稍作思虑,回过神来,心中忧虑会出事,顾忌不了太多,腾地从榻边站起,下了脚踏,直追到屋外,几近被绊倒。
红鸢瞧见,赶紧伸手来扶。
二人一路出了院门,下到台阶,沿着长廊走过穿堂,好不容易跟着追至二门外,却不见林却意人,反见外府已是白幡挂起,奴仆也都穿起孝来。
红鸢不知内因,皱起眉来,没好气的拉住个侍婢,提高声音呵斥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侍婢茫然四顾,紧忙向不远处的女子跪倒:“隺五爷已找到,停灵在东府正厅,绥大爷命全府戴孝哭丧。”
宝因听得一口气不上不下,掩唇咳起来,似是怎么也停歇不下,也终于明白男子昨日是亲自为这位幼弟收敛尸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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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内,一派肃然。
林益、林勤、林卫铆三人都坐在左边。
发髻上只有支白色珍珠簪的裴灵筠一身素衣,落座于右边,不悲不恸。
在他们到来之前,林业绥背立在高堂左侧圈椅旁,始终不言不语,眼皮半耷,手掌撑着桌几边沿,不知在想什么。
直至来人,他才转过半个身子,坐下看向府中紧要几人,不徐不疾道:“昨日云阳郡的官吏在清理暴雨导致的山体泥石时,发现了一具尸骨,工部侍郎请我前去察看,确是卫隺。”
裴灵筠坐在乌椅中,惨白的手指紧紧抠住旁边用以圈人的圆木,声音如沙砾,短短一句话因哽咽而顿住两三次:“长兄、长兄可知他、他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