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又笑,放下茶盏,深邃无际的目光打在他的脸面上:“我居庙堂之远,怎可得知?”
张雪初微垂眼眸,再一声叹息。
他觉的以公子的才智见识,一定有破敌之策,但公子不肯说,必然有他自己的谋划考量。
在他眼中,公子就如同浩瀚汪洋,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之折服、为之效力。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他的了解,充其量算的上是汪洋中的冰山一角。
公子胸有丘壑,他不敢妄加揣测,也不可能揣测的出来。
罢了,他居庙堂之远,籍籍无名,便是忧国忧民,也没甚用处。
“我听闻,李大人明年升迁,要升作淮安道监察使。”
晏清一边说,一边执壶斟茶,清亮的茶汤悠扬地落入白瓷杯盏中,撞击出珠玉般的清响。
“公子所言,当真?”张雪初面有疑惑。
淮安道监察使,那是正五品的官,还直接承命于圣上。李大人当真能官升两级,被授予如此荣耀的官职?
晏清放下红泥小茶壶,浅笑着看着他,微微颔首:“当真。”
张雪初笑了起来:“李大人若知道,必然欣喜坏了。”
又相谈几句,张雪初便起身告辞了。
他走出两步之后,忽又回头,从身上拿出一小沓纸,送到了晏清面前。
“这些,还是公子收着吧。”
晏清向他一笑,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了。
张雪初留下的这一小沓纸,上面记载的全都是往来账目,涉及诸多行市。药材、茶叶、布匹、牛马……应有尽有。
这些,就算他现在不做,以后也要做。他从不是个拖拉之人,不会留待以后。
即便那人已死去三百多年,他也要在尘埃落定之时,去他的埋骨之处,告诉他,让他看一看,这天下,包括他的国,最后掌控在了谁的手中。
落日西斜,夕阳洒下橘红色的余晖。
仙草堂,顾梨看完了最后一个病人,收拾了诊桌,抬眼向相娴笑道:“走吧。”
相娴早就来了,等了她有半个时辰,这才等到她收工。
二人走出仙草堂,向着饭馆而去。
“姐姐,你别看这家饭馆不起眼,但里面做的菜真的特别好吃,尤其是一道西湖醋鱼,简直绝了!”相娴一路走,一边赞叹。
听她如此夸赞,顾梨不禁好奇,那西湖醋鱼,到底是有多好吃?
走了不远,便到了相娴所说的那家饭馆。
顾梨抬头一看,见眼前的确是一家不怎么起眼的饭馆,门口挂着一面招子,上面写着“客留小馆”四个字。
相娴拉着她走了进去,此时正值饭点,小小的饭馆里坐满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