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不敢这个时候去捅刑律俭这只马蜂窝。
萧鱼把崔成友这点小九九看得明明白白,本想拒绝,但想了想终究还是答应了。
昨晚舒芳阁里的灯亮了一整夜,宴升打着哈气推开厢房的门,一抬眼便见萧鱼蹑手蹑脚地在院子里晃悠。他揉了揉酸软的脖子,一脸阴沉道:「你鬼鬼祟祟在哪里看什么?」
萧鱼本来打算偷偷把信从窗口丢进去算了,被宴升吼了这么一嗓子,吓得脱手一丢,信封轻飘飘落在脚下铺陈的鹅卵石上。
宴升的目光顺着信纸落下,在看清上面随之亲启四个字后,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拿走吧,他不会看的。」他冷冷乜了萧鱼一眼,弯腰拎起脚边啃着萝卜的大耳朵兔子走进刑律俭的卧房。
萧鱼忙捡起地上的信笺,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追上去,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
讪讪地摸了下鼻尖,萧鱼由不甘
心地对着门内喊道:「刑律俭,我就是顺手替人送封信,看不看随你。」说完,她将信笺从门缝塞-进门内,「那我走了啊!」
门内安静许久,萧鱼默默数了十个数,一阵轮椅碾压青石板发出的吱嘎声从门内传来。
紧闭的房门从里面一点点打开,阳光一下子冲进去,萧鱼被晃了一下眼,只觉得一团昏黄中一道身影朝自己走来,带着一股子淡淡的药香。
刑律俭就那么立身在她面前,俊美冷清的眉眼间带着浅淡得仿佛山间明月般的笑,让她有那么一瞬的怔愣。
那一瞬间萧鱼想到一个词,翩翩公子世无双,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刑律俭吧!
「怎么不想当瘸子了?」她淡淡地乜了一眼他苍白月白长跑下的笔直双腿,以及他脚边掉落的信笺。
刑律俭俯身捡起地上的信笺,当着她的面撕成两半:「已经没必要了。」
萧鱼不知道他是说没必要看信了,还是说没必要继续装瘸子了。
将碎成数片的信笺收进袖兜,刑律俭径自从她身边走过。
萧鱼回头:「你去哪儿?」
「去收网。」
萧鱼怔愣一瞬,连忙追了上去:「去何处收网,收的又是谁的网?」
刑律俭抖了抖袖摆,将双手拢进袖兜:「自然是收司密处的网。」
萧鱼蹙眉,这才注意到站起来的刑律俭竟然比她高出一个头,垂眸看她时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她无端端是生出一丝不悦。
为了显得更有气势,不具备他那该死的压迫感拿捏住,她疾走两步拦住他的去路:「你找到山鬼了?」
刑律俭抬手拎着她的衣领将她移到一旁:「是不是山鬼还未可知,但鱼儿总归是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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